Aram的执念与温柔
你走了,你上车前的最终一瞥成为Aram心底最沉的痛。Aram站在车站广场,看着那辆载着你的大巴车扬起一阵尘土,然后绝尘而去。他呆呆地站着,努力地呼吸着你留下的越来越淡的气息,仿佛这样就能把你的味道刻进骨子里。
心底的失落慢慢升起,Aram开始懊悔,懊悔没有在你进站的那一瞬间冲上去将你留住。哪怕你只能留下一天,对Aram来说也是最大的恩赐。他掏出手机,屏幕上还停留在你昨天发来的照片——你站在海边,穿着浅色的连衣裙,海风拂起你的长发,笑容明媚得像夏日的阳光。Aram指尖轻轻划过屏幕,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涩。
回到家,空荡荡的房间里全是你的痕迹。沙发上还放着你织了一半的围巾,书桌上摆着你随手画的涂鸦,就连冰箱里都还剩着你没喝完的酸奶。回忆像潮水般侵蚀着Aram的思绪,他追念着你的脸、你的笑、你的温柔、你的美。朦朦胧胧中,Aram似乎又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那次和你一起去海边的日子。
那天你像个孩子似的守在蟹洞口,专注地等着小蟹出来,眼睛亮晶晶的。你嘟着嘴对Aram说:“我今天如果不抓只蟹回去,就任你处置。”Aram当时看着你认真的样子,乐得呵呵大笑,你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,让他别吵,免得蟹不敢出来了。最后你当然没能抓到蟹,但你们却笑着铩羽而归,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还有一次,天空下起了雨,Aram的感冒也随之严重起来。你陪着Aram去医院打点滴,为了不使你久等,Aram把点滴的速度调到了最快。到第二瓶时,Aram真是感觉有些冷了,整条胳膊似浸在冷水里。而这时你伸出手,轻抚着Aram的手背,动作轻柔得像妻子一样详尽入微。Aram感受着你的抚慰,幸福在心间荡漾开来,那一刻他觉得就算病得再重也值得。
回首间,Aram只见邻座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也在打点滴,他的妻子细心地在旁边照料着,一会儿给他加衣,一会儿给他倒水喂药,无微不至。真是少年夫妻老来伴,当生活雪亮的利刃也无法将他们隔开时,任何力量也不能使他们各奔东西了。而这时的情也升华到了最高境界,不管对方是贫是富,是落魄还是荣升,都无法改变彼此心中的印象。Aram回首望向你,你还在抚慰他严寒的手,不禁心生感慨:如果他和你也能走到这一步,如果他们也能将爱情进行到底,不管贫富贵贱也能相守直到老死,那么Aram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。
而现在,你走了,真的走了,只留下Aram一个人追念着曾经的鲜艳。夜来袭,Aram泪眼朦胧,你的脸似乎逐渐清晰起来。他努力地想把你抱住,可当真的一把抱出去时,怀里却只有冰冷的空气,你消逝不见。原来鲜艳的重复只是幻境,原来你的脸是出现在Aram的泪光里。
知道吗?如果你能再次回到Aram身边,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。在Aram的爱情字典里,只有一个字,那便是痴。他抓起电话拨你的号码,听筒里却传来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”的提示音。Aram想到了上网,他们是在网上熟悉的,如果有缘,他们依然还会在网上相见。
Aram颤抖着手打开电脑,登录了QQ,没想到你果然在线。他迫不及待地向你倾诉着他的爱,打字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。可你却回复说:“我们不可能,我们只能做朋友。”Aram追问你为什么,你却不肯说出理由。
也许是爱之深恨之切,Aram一时冲动向你发了火,说要断就断个干脆,连朋友都别做了。但说出这句话后,Aram又立刻懊悔了,心里空虚得像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洞,看不到天,看不到阳光,看不到你,也看不到希望,仿佛陷入了绝望里,只觉失去你的日子像地狱。
于是Aram放下自尊,放下一个男人的庄严,再次给你发消息向你陪罪,向你掏尽肺腑的话,只求你给Aram一个机会,只求你让他们的爱再延续。Aram从不曾向谁低过头,生活的苦难练就了他不屈的心,可是在你面前,在爱面前,Aram彻底地屈服了。这时他才发现,原来坚强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面,原来在他的爱的世界里,你才是主宰者,你的一举一动,你的每一个念头都能决定Aram的幸福。
也许是Aram的执着打动了你,你在电话里开始有了笑,也答应Aram来他这边工作。那晚Aram整整兴奋了一晚,把家好好地收拾了一遍,买来最新鲜的水果,甚至还特意打扫了阳台,想着等你来了可以一起在那里晒太阳。他盯着手机屏幕,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接你的时间,生怕自己错过了。
可是Aram怎能想到,这一次你的来临,差点就毁了他们刚刚恢复生气的爱的国度。那天Aram答应八点半去接你,可是你直到九点多才发来消息说已经到车站了。而正在这时,Aram公司里恰巧发生了点急事,一边是公司内部电话接踵而来,一边是你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来催。Aram正心乱如麻间,突然听到你的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,他急忙问:“他是谁?”你轻描淡写地说:“是我的朋友,是他送我过来的。”
Aram心里一怔,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:他为什么一大清早送你过来?为什么你来Aram这边工作还要带个人来?出于对爱的自私,这一系列问题猛然袭上Aram的心头。这时你在电话里说:“他要回去了,我也不想等你了,要跟他一路回去。”
一股妒火猛地冲上Aram的头顶,他对着电话大声说:“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路回去?为了他,难道你就甘心放弃这边的工作吗?他到底是谁?”你听了这话也是气了,带着哭腔说:“他是我老公行了吧!”
Aram只觉抓电话的手在颤抖,耳边嗡嗡作响。他为了你,冒着大雨去跑人才市场找合适的工作;为了你,一大清早起床就去公司加班,好做完事后准时去接你。可到头来,却换来这样一个下场。如果不是在公司里,Aram真想大哭一场。难道他错了吗?他对你的真、对你的爱、为你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?
那天下午,Aram坐在工位上,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。他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,里面存着你之前发来的各种照片,有你去旅行时拍的风景照,有你对着镜头做鬼脸的可爱照,还有一组你之前拍的写真——那是你作为兼职模特拍的,照片里的你穿着简约的白衬衫,气质清冷又温柔,Aram当时看到就觉得,你真是他见过最美的美女。他甚至还偷偷把这些照片整理成了一个合集,存放在电脑的隐秘角落,却从没想过要下载分享给别人,因为在他心里,这些都是只属于他的宝藏。

后来他无意间在一个摄影论坛上看到有人分享angela小热巴的写真,照片里的明星光彩照人,可Aram却觉得,再耀眼的明星也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样子。他关掉网页,再次拿起手机,拨通了你的电话。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Aram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对不起,我不该对你发火……”
也许你会笑Aram没有一点男人的庄严,但是你可知道,他现在只是个爱的囚徒,没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方向,何去何从,只待你的裁决。你在Aram的诉说中终于软下口气来,通知他那天送你过来的男人只是你表姐厂里的司机。终于,你再一次答应来Aram这边工作,但在来之前,你要帮你表姐去安徽履行一份条约,估计要一个星期。
Aram虽担忧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有多么危险,但他没有权力决定他的公主的去留,因为他只是你的囚徒。所以Aram只有等,等你回来,裁决他的幸福。他走到阳台,看着远处的夕阳,心里默默祈祷:这一次,你一定不要再离开了。Aram会把家里收拾得更温馨,会准备好你喜欢吃的零食,会在你回来的那天,捧着一束你最爱的向日葵,站在车站出口,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


